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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想故事丨#玖 齐泰墓

 

      无想山西面有个不起眼的小山头,名叫感泉山,当地人习惯叫它“坛山”,感泉山西边不远处是庙塘铺村,在山与村之间有个白龙凹水库,水库里原来有个明代的大墓,墓主人是明初兵部尚书齐泰。齐泰为什么会埋在这里呢?民间有个感人的传说。

齐泰墓

      溧水人齐泰考取进士后,为官清正,忠于职守,很受皇帝朱元璋的赏识,齐泰本名齐德,朱元璋还特意给他赏赐了一个名字“泰”,齐泰之名由此而来。朱元璋临终前,没有传皇位给儿子,而是给了孙子。为了年幼的孙子坐稳皇位,朱元璋将齐泰、黄子澄等人任命为顾命大臣,同参国政,辅佐接班人建文帝。不久,齐泰又被建文帝升任为兵部尚书——相当于现在的国防部长。
 

      朱元璋第四个儿子叫朱棣,在北京当燕王,他也想当皇帝,最终起兵造反,到南京来抢他侄儿建文帝的皇位。朝廷的军队打不过燕王朱棣的兵马,节节败退,京城南京危在旦夕。建文帝派兵部尚书齐泰赶紧到广德、徽州去招募军队来保卫京城。当齐泰联络好军队回京复命时,不料燕王带兵攻下了南京,建文帝下落不明,并且将齐泰等众多文武官员列为“奷臣”全国通辑,他的好朋友方孝孺、黄子澄已被朱棣抓获。齐泰有些不甘心,他不敢冒然踏进南京城,想赶回广德,带领军队与朱棣大战。

      从南京经溧水到广德自古有一条大驿道。只身一人的齐泰不敢走这条大路。他怕人认出来,只能选一些荒山僻野的小路向前走。

      传说这天下午,齐泰走到溧水城南十里的感泉山时,饥肠辘辘的他早已精疲力尽。又因为是夏天,骄阳似火,汗水打湿了他内外衣服。他几乎是虚脱地倒在地上,他很想就这么永远地躺着,美美地睡上一觉。可他又害怕会睡过去不再醒来,朝廷还等着他去拯救。迷迷糊糊中,他听到了潺潺流水声。对生命的渴望又支撑着他站起身来,循声找去。果然他找到了一个流着泉水的山洞,欣喜若狂的他先是用双手捧着水喝了个饱,然后又跳进水中,痛痛快快地洗起了澡。

      当他洗完澡,坐在洞口的一块岩石上,不由四下打量起来,清澈的泉水缓缓流淌,溪岸绿草如茵,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,远处的天际下座落着溧水县城,城郭、楼舍依稀可见。那东门外,有他的封地,他的庄园,还有他的亲人,仅仅十里之外,他却无法回去。建文帝已经不在,朱棣又在捉拿他,同僚们死的死,降的降。一臣不事二主,自已决不会向篡位者朱棣投降变节,要做就做青史留名的不二之臣。

      因为又累又乏,又加上冷水的冲洗,齐泰病倒在了山泉边。天渐渐地黑了,有人砍柴下山,发现了倒在了山泉边的齐泰,急忙将他唤醒。

      “我这是在哪儿?”齐泰痛苦地问道。

      “齐大人,这里是赞贤乡的感泉山,青丝洞。”砍柴人说。

      “你是谁?”齐泰又警觉地问:“你认识我?”齐泰问道。

      “我是山下驿铺的驿夫,前几天你在我们驿站歇息,换过马,是我亲自为您换的。”砍柴的驿夫说道:“京城已被燕王占领,他下文正要抓捕你呢。驿站都接到告文和你的画像了,你可千万要小心,别走大路哦!”

      齐泰长叹了一口气,说:“谢谢老人家提醒。”

      “你是朝廷的栋梁,也是我们溧水人的骄傲。当今朝廷还指望你呀——不知大人下一步如何打算?”

      “我要去广德、徽州募兵,杀回京城,赶跑燕贼,完成先帝所托。”

      “广德还有一百多里,徽州更远。光靠你两只脚不知什么辰光才能走到。我还是到驿站给你找匹马吧。”驿夫说:“看你也饿了,顺便也带些吃的。”

      齐泰很感激地说:“真是有劳你老人家了。”也许是溧水老乡的关系,他对驿夫充满了信任。

      等了不久,驿夫果然牵了一匹大白马过来,还带来了一些干粮和换洗衣服交给了齐泰。

      齐泰牵过马,忽然想起什么,说道:“驿铺换马手续很严,不见了马,要追究责任的。这大白马给了我,却没有公文,会连累到你老人家的。”

      驿夫笑了笑:“别想那么多了,你搬兵要紧。”

      齐泰明白:驿夫将白马给了自己这个被通辑的人,上面追查,驿夫可能也会有杀身之祸的。

      齐泰解下身上一块佩玉,递给驿夫,说:“老人家,拿着吧,作个信物。此次若能募兵赶跑燕贼,定当重谢于你;若不成功,我也会以身殉国,不给溧水人丢脸。若我死后,你可以拿这信物告知我家人,请将我葬在这青丝洞前,此地山好,水好,人更好!”


 

      驿夫郑重地接过玉,默默地流下了泪水。他又拿过带来的一只黑桶,对齐泰说:“驿铺的这匹大白马太醒目,很容易被人认出。这是桶黑漆,我涂黑马身,将白马涂作黑马,抓你的燕兵就认不出来了。”

      齐泰点点头,夸道:“还是老人家想得周到。”

      驿夫用黑漆将白马涂黑。因为夏天气温高,一个时辰后,黑漆便干,齐泰跨上“大黑马”向驿夫道了别,连夜向南飞奔而去。

      不曾想溧水方面很快追查出齐泰骑走了溧水南十里驿铺的大白马。由于骑着“大黑马”募兵的齐泰过于心急,丝毫没有让“大黑马”休息,两天后,日夜奔腾的“大黑马”因为流汗,渐渐地露出了白毛的本色。燕王朱棣的人很快就发现了齐泰,并将他抓捕到京城杀害。

      嘉靖年间,朝廷为齐泰、方孝孺等人平反,有驿夫后人拿出齐泰当年的玉佩,说出了这段故事及齐泰归葬感泉山青丝洞的愿望。就这样,明代兵部尚书齐泰的坟墓建在了青丝洞前,又因为墓西不远就是庙西铺驿站,很多过路的官员都会下马来祭拜。

      明代许多历史资料中也记载了齐泰用黑漆墨马的故事。齐泰墓在1949年之前还存在,后因修白龙水库,墓才毁掉。
 

故事来源:《无想寻踪》